编者按：鱼与熊掌的取舍问题自古以来争论不休。如果把古桥比作鱼，把古树比作熊掌，只能“舍熊掌”而“取鱼”。
随着地铁一号线工程及望春路改造工程的推进，原先被众多建筑物包围、年近千岁的浙江省宁波市望春桥不再养在深闺无人识了。现在，站在望春路上就能望见它的美丽身影。然而，细心的人们发现，古桥上两棵碗口粗的沙朴树，正用它们发达的根系特别用力地拥抱着古桥，以至于桥面石板都有些变形(图)。
古桥古树相拥，看起来很美
望春桥位于甬城西郊的后塘河上。记者在现场看到，两棵沙朴树扎根于古桥的拱顶桥额处，一粗一细，从桥身西侧桥匾处伸出身子，向天空伸开枝杆，而根系却在石板缝隙中穿梭。古桥的桥板被沙朴树的根系抱得太紧，有些拱起甚至有些倾斜了。
附近一老居民告诉记者，古树何时在桥上长出，自己这一代是没见过，反正自儿时起，古树就长在那里，听说“该桥交关会生树，斩掉又生，疯长一样，愈来愈大……”古树究竟是从何时长出的呢？在《宁波旧影》中，记者看到一幅摄于上世纪20年代的望春桥旧影。画面中，桥额处丛生的小树有10余株，直径5厘米以上的乔木7棵，盘根错节，老枝纵横，与桥面石板、桥堍基石合抱为一体，难解难分。桥北侧的一块桥栏板与石柱间出现了裂缝，看上去，像是树根盘曲、向上崛起的力量所致。80多年过去了，旧影中的那丛小树有两株已长成“老树”。又一阵春风来，它们还吐出新绿。如此算来，在贫瘠的石板缝隙，余存的两株古树至少已过八旬。
在新浪博客中，望春老居民林俊燕这样写道：上世纪60年代初，每年清明，祖母总会带我去山下庄祭扫祖父、曾祖父的墓，而所乘航船必经望春桥。每每船渐近桥，幼小的我总会被一棵枝杆粗壮、生在桥侧石缝中的古树而紧紧吸引。
石缝没有多少泥土，为何有棵硕大的树？祖母看到我睁得大大的眼睛，其后便告诉我这样一个传说：望春桥像一只俯卧的雄狮，这树就是狮子的尾巴，谁要是触动了它，狮子就要发怒，给当地带来灾殃。有一年，有位乡绅砍了这棵树，结果当地突遭大火。由于人们敬畏神灵，谁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，所以“狮子尾巴”才被一代代保护下来，成为城西一大奇观……从此，望春桥的美丽与神奇深深地烙进我的记忆。
文保专家：桥树不能共存时先保桥
“桥树相拥，古意盎然，颇有几分历史沧桑感。”宁波文保所文保中心主任江怀海这样描述自己对这一风景的感触。昨天，他告诉记者，自己曾去欣赏过这一风景，但也很痛心地发现了风景背后，望春桥被拥抱得有点吃不消的囧境：桥上石板被树根拱起，若不加控制，对古桥的影响是致命的。
“树根的力量太强大了。”江怀海说，“对于古建筑来说，最怕的生物破坏是树根在古建筑体内的伸展。去年下半年，中山西路上的咸通塔顶部曾长出一棵灌木，小小灌木将根系深入塔内，致使古塔躯体变形，雨水灌入塔体，幸亏文保部门及时发现，将其铲除，这才避免更严重的破坏。”
然而，与咸通塔上的灌木不同，望春桥上的沙朴树约有百岁，算是古树了。而桥树相拥也已是一道有历史意蕴的风景了。如何处理桥树关系，文保部门一直比较为难。最好的情况就是，控制古树根系的生长，阻止其对桥体的进一步破坏，让桥和树和谐共处。然而，这种情况维持起来比较困难。今后，将视情况发展，做具体安排，如果不能控制古树根系的破坏性伸展，文保部门便只能先保桥，毕竟文物建筑是不可再生的，而树是可以移栽的。如果确定要清除古树，会联系园林部门，尽最大努力，将古树活着移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