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费公路去年亏损1571亿，钱去哪儿了？
2015-07-03
交通运输部昨日举办专题新闻发布会，公布2014年收费公路统计公报。公报指出，2014年度，全国收费公路收支平衡结果为负1571.1亿元，即收支缺口为1571.1亿元。
相比2013年来看，亏损的更为严重。交通部去年的数据显示，2013年全国收费公路通行费收入3652亿元，总支出为4313亿元，亏损661亿。亏损在加剧，但社会公众的反应，依旧如同往昔那般，秉持着不相信的姿态。还记得吗？在去年的时候，就连中央级党媒新华社和人民日报，都相继发文，质疑巨大亏损背后是否存在着猫腻。
人们对于收费公路亏损的事实持怀疑态度，根源在于人们看到了亏损公路的另外一面，那就是暴利。此前，央视就从诸多高速公路上市公司的年报中看到，平均毛利率高达56%。而且人们普遍的观感也是如此，收费里程漫长、收费标准畸高的公路，一直是目前公认的暴利行业之一。
于是，收费公路亏损的准确表达，应当是暴利的收费公路何以亏损？交通部曾在专门的公报称，收费总额并不算低的收费性公路，很大一部分收入都用来还债，所以只能是暴利并亏损。但遗憾的是，社会公众并不相信。面对这样的结果，交通部可能觉得有些委屈。那么，让我们来为交通部支招，看看如何才能让公众相信暴利的收费性公路可以亏损。
“账本”显示去年运营管理支出就有534.0亿元，比去年同类支出还多了80亿元，比公路养护的469.2亿还多，这是否合理？还有“其他费用”共26.7亿元，如何解释？公众依据这样从账本中无法获得解释的细节，产生了不信任的情绪，这是无可避免的。既知无法回避，那么何不把账本公开得再细一点，将人员构成、福利构成等一一公开，公众自然就不会把无法解释运营管理支出，跟人浮于事、超编严重和公路腐败相联系了。
然而，交通部门的选择却是，将即将到期的高速公路改名让其“披着马甲上阵”，继续承担“统贷统还、滚动发展”的“历史重任”。于是，收费性公路就像一列不断加速的火车，朝着人们不知道收费期限和还清贷款时间表的方向驶去，且没有终点。至于对成本的监管，不过是既作为公路审批者，又是监管者，有时还是建设者的政府部门，“左手”管“右手”的游戏。
有人说，这可能产生制度性腐败，也能体现垄断性亏损。但终归，在公共信息不断被要求向社会细致公开的政策运转方向下，通过更细化的账本，纾解公众对收费性公路的疑虑，将是一种必然。但这种必然依然难解暴利并亏损的公路死结。在公众心中，要彻底相信涉及公权部门的利益行为，事后所质疑收费的合理性，远不如事先进行收费权力的约束。
事先的限权，意味着很多收费行为能够纳入到法定公开的账目之中。而限权的依据，便是《公路法》里规定“国家采用依法征税的办法筹集公路养护资金”。自2008年国家实施成品油价格和税费改革以来，全国共有21个省份全面取消了政府还贷二级公路收费。然而人们并未有多少直接的受益，从这几年媒体报道中，取消之后的受惠路往往成为了没人管理的受罪路。那么，公众自然生疑，燃油税交了，巨额的公路收费为何没有反哺不收费路段？难道要走好的路段，就必须既要交税又得交费？
顺着这一思路，既然开征了燃油税，那么收费路段的收费标准，也应该依据燃油税的比例适当下调。甚至，收费还是收税，要成为公路发展在社会公平与垄断效益中做出选择。
遗憾的是，收费性公路只呈现亏损而不解释原因，从而当暴利与亏损并行的情况下，获得人们的信任几乎是难以完成的动作。于是，比利时诗人凡尔哈伦所写的诗句“所有的道路都通向城市”，在公众的现实观感中，便成了“所有的道路都通向收费站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