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粤汉铁路贯通记:一颗道钉一滴血
2015-07-29 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上图为粤汉铁路首次车抵达武昌徐家棚车站。铁路员工留影纪念。资料照片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上图为粤汉铁路燕塘桥遗址。(资料照片)

        湖南日报记者文热心通讯员颜石敦

        夏日,记者又一次来到京广线上南岭段。这条铁路早已经过了复线、高铁的更新换代,硝烟已经散去,但列车的呼啸声仿佛把我们带到了70多年前的时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中国近代史上,“1936年”,对于修了40年的粤汉铁路来说,意义非凡——全线贯通;相对于整个抗日战争来说,更是特殊的一年。当年,这里,火车冒着黑烟,拖着沉重的车厢,南来北往,将兵员、物资送到前线的同时,也将逃难的民众、内迁的工厂和学校送往西南。粤汉铁路成了战时生命线。

        现代战争就是交通战

        现代战争史表明:现代战争就是交通的战争。

        日本对华的侵略和掠夺,主要是沿铁路扩展和延伸的。日军炸死张作霖后,继任者张学良来个“东北易帜”,将与日本的“铁路交涉”无限期搁置起来。日本迫不及待制造事变,一周内占领了东北30多座城市和12条铁路,继而占领了整个东北。后来,在日军所制造的“七七”事变等一系列行动中,铁路是其中重要元素。

        作为反侵略者,中国人同样得争夺铁路。“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”的祖训在耳,“行”就得有路,现代战争“行”在铁路上很快捷。有了铁路,“在交通方面可得到运输给养补充之顺利,在军事政治方面,则一线之得失则有领土之存亡。”于是,就有了“百团大战”中的破路战,有了传奇的铁道游击队。

        以“空”换“时”的筋络

        从1931年“九一八”事变开始,日本在中国大地不断挑起事端,燃起战火。

        严峻的事实让中国决策层明白:日本灭亡中国之心已经铁定,对日备战势在必然。备战要务之一,1935年7月,南京政府高层提出:“对倭应以长江以北与平汉路以西地区为主要线,以洛阳、襄樊、荆宜、常德为最后之线,而以川黔陕三省为中心,甘滇为后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为此,1936年南京政府提出“铁路5年计划”,拟定至1941年内兴建铁路8500公里。在这个计划中,湖南定位于大后方,境内修路任务是:打通粤汉线(株韶线)、整理浙赣线(萍株段),新修湘黔、湘桂线。因为,湖南是沟通东北、华北、华东战场与大西南的交通要道,是重要的国防运输线,湖南的特产锑、钨等又是国防的重要物资。

        建设大后方,以辽阔的国土构筑强大的战略纵深,与日军打持久战——“以空间换时间”。铁路是这一战略的筋络。于是,就有了湖南境内的铁路修建潮。

        修了40年终于全线贯通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战略,最先实施、与湖南省最紧密的是粤汉铁路株(洲)韶(关)段。

        粤汉铁路,说来话长,到此时这条路已修了30多年了。它于1900年7月动工,至1903年8月仅建成49公里的广州至三水支线。1911年,完成长沙至株洲段。1916年6月,完成广州至韶关段。1918年9月,完成武昌至长沙段。可就是株洲到韶关段420公里这块“硬骨头”没有啃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粤汉铁路(全线)成为一个“胡子工程”,是因为除了政治、经济的原因外,还有个工程难度问题。从湘南到粤北得过南岭,这里峰连峰,水连水,要通路得打串串隧道,要架座座大桥。美国人曾设计过,英国人曾设计过,都因为工程浩大,难度很大而让图纸束之高阁。

        要打大仗了,贯通粤汉全线,打造强劲的钢铁运输筋络已刻不容缓,而且必须在规定的时间里建成。这一点,1933年被任命为粤汉铁路局局长的湖南人陈毓英心里更为明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上任伊始,就成立了株韶段工程局,委任著名工程师凌鸿勋为工程局长。

        凌鸿勋接任后,亲自主持路线方案的选择。经过反复测量比较,决定采用金鸡岭坪石线(现在修成的路线),将原来由英国人勘测需建的70多座隧道减为16座,最低越岭垭口的标高,也比两洞湾低18.3米,而且地点就在两洞湾西南仅4公里的廖家湾,这就为提前一年多完成修建任务奠定了基矗其时因越岭公路未修通,施工运料十分困难,而线路要五次跨过白沙水,凌鸿勋于是决定就地取材,在同一时间修筑五座石拱桥,其跨径各为40米,属当时国内最长的,号称五大拱桥,闻名全国。

        1936年4月28日,株韶段比计划提前15个月建成,修了40年的粤汉铁路终于全线贯通。这是一条继詹天佑之后,第二条由中国工程师自行设计和施工的重要干线,受到中外人士的一致赞扬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多时18万工人筑路

        “南岭多瘴气,瘟疫流行,常有工人病毙。”最初的几个洞口被打通时,“南北一通,气流振荡,隧道内工人纷纷倒地,有人晕死……”这是陈毓英在自传中对攻坚南岭时的记载。

        陈毓英祖父陈士杰,曾任浙江、山东巡抚。陈毓英深受祖父看重。祖父生前有言这个孙子长大后必须出国留学,科技报国。当时,“修铁路”和“去德国”是最时髦的,陈毓英去了德国学铁路工程。在攻坚南岭时,陈毓英一方面亲临前线督促,将在德国学习的修路技术加以运用,另一方面又多次与外方谈判筹款。由于他有留德背景,能够运用英语斡旋,极大地帮助了修路资金的筹措。

        陈毓英在自传中写道:因为“包工迭升困难,设备短缺,又遇疠病水灾,工人不服水土,有时死亡。但筑路员工有增无减,最多时每天总保持18万的出工人数,终于促成提前完成任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一个修路民工后代的回忆:修这条铁路时,他的太爷爷就曾摇着舵桨,将筑路的钢材、修桥的水泥,从广东运到白沙河码头。“铁路经过的地方崇山峻岭多,小时候听爷爷讲,最多时有十来万工人筑路,不少人累死、病死在这条路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真可谓“一颗道钉一滴血”!

        军运民运都很忙

        全线贯通后的粤汉铁路成为抗战初期中国重要的陆上通道之一,当时中国军队80%的补给靠这条路北运。它与广(州)九(龙)铁路相接,成了一条直通香港的国际通道。中国从国外购买的全部轻重武器、弹药、器材由香港进口后,再由这条铁路运往东南战常据记载:从“七七”事变到广州失陷的15个月中,这条铁路共运送部队200余万人、军用物资70余万吨。行车最密时,全线列车达140列,成为名副其实的抗战大动脉。正因为如此,日军飞机对该路进行狂轰滥炸,平均每日达5次之多。

        1937年8月1日,全面抗战爆发不到一个月,国民政府在郑州组建铁道运输司令部,不久又迁至武汉,武汉沦陷后又迁至衡阳,移动的落点都是粤汉线上。在武汉会战中,国民党出动14个集团军,129个师,约110万人,如此庞大的军员运输和军需物资供应,全都靠粤汉铁路。

        除了军运,还有民运。这是一位工厂搬迁人的回忆:当年青岛四方机器厂是全国第二大铁路设备制造厂,1937年9月中旬南京国民政府下令:“四方机器厂必须搬迁到株洲去!”因为,当时浙赣、粤汉铁路相继通车,湘黔铁路开始兴筑。这种情况下,在长江以南地区急需有一家较具规模的工厂,制造机车车辆及配件兼修理。于是,选定粤汉与浙赣两铁路的交叉点株洲兴建新厂。10月上旬,3列火车将这个厂的机器设备,沿粤汉线南下,送到了株洲。

        链接

        钢铁动脉过湖南

        1936年4月28日,株韶铁路建成通车,粤汉铁路全线贯通;

        1937年6月,湘黔铁路开工兴筑;

        1938年9月27日,湘桂铁路正式通车;

        1938年12月8日,湘黔铁路湘潭至娄底镇通车(但1939年3月25日,这段铁路奉令开始拆除,将轨道材料及桥梁机件作兴筑黔桂铁路之用)。

        至此,“经过三年努力,继粤汉铁路全线贯通后,(湖南境内)又修建了湘黔铁路、湘桂铁路,并使湘省铁路与浙赣铁路接轨,完成了三大铁路在湖南交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作者:文热心颜石敦

        (来源:华声在线-湖南日报)本文来源:华声在线

   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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