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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渝高铁即将通车老成渝铁路硬座变成“卧铺”
2015-12-21 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12月18日,记者体验走在老成渝线上的K853列车,时速120公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开/栏/语

        三条铁路不同的历史和记忆

        巴山蜀水总是情。一望无际的成都平原和起伏坎坷的重庆山城之间,有太多讲不完的故事。蓉渝两城,如同两个兄弟,在中国的西南互相照应。两地之间,三条铁路,记载这三段不同的历史和记忆。

        1952年,新中国成立后建成的第一条铁路——成渝铁路;2009年,成遂渝线动车正式投用;本周,成渝高铁也要开通了……从10个小时的颠簸之旅,到两个小时的快速通行,再到1个半小时的急速狂飙,蓉渝两地的时空距离越来越近,联系越来越紧密。未来,在高速动车的串联下,两地的居民将真正迎来“双城生活”。早上一碗重庆小面,晚上一盆成都钵钵鸡,这样的生活,将变成现实!

        从今日起,华西都市报将推出重磅报道《成渝双城记2.0》,以更麻辣和鲜活的视角,解读成都和重庆铁路发展的那点事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成都始发站上车的乘客很少,有的车厢只有两三人。图为早上9点过,一名旅客躺在硬座车上休息。

        ·很清静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好安逸嘛,人少,清静,空气也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列在老成渝铁路上行驶的列车从成都始发,14节车厢乘客寥寥。

        ·很便宜

        “很方便,车票不贵,而且干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老成渝铁路线上全是经停车,其低廉的票价也受到一部分乘客欢迎。

        老成渝铁路的绿皮车

        从1952年到2015年,老成渝铁路在岁月的见证下,积淀了一个甲子的记忆。那些建设者、火车司机、乘务员以及往来于两地的老乘客,也随着时间的推移,散落在天涯。

        日前,华西都市报记者对他们进行了探访,并踏上“绿皮”火车,再次体验曾经风光的老成渝铁路。

        体验车辆:K853

        老火车有了文艺范儿:

        吹着空调听着歌,慢悠悠地返乡路

        经过提前打听,我们得知,从成都出发,通过老成渝铁路,直达重庆的火车,早在2006年左右就已经停运了。目前,老成渝铁路线上,成都到重庆的火车全是经停车。

        乘客数量骤减

        硬座变成了“卧铺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们买了K853的车票。这趟车由成都始发,沿着老成渝铁路线抵达内江后,换内六铁路线(内江—六盘水)前往昆明。换句话说,体验老成渝铁路的直达列车,只剩成都至内江这一段了——票价为32元,出发时间为早上8点52分,抵达时间为12点47分。

        12月18日一早,我们登上了这辆一半为“红皮”,一半为“绿皮”的普通快车。乘客很少,14节车厢里甚至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火车慢慢前行,沿途油菜田和丘陵、民房渐次后退,车厢内响起舒缓的音乐。很快,乘客们的睡意朦胧,一些人干脆把毛毯拿出来,往椅子一躺,美美地玩起了手机。有的乘客则邀请邻座,玩起了扑克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相当于卧铺了。”一位中年男性乘客把脖子处的毛毯压了压,“你看好安逸嘛,人少,清静,空气也好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位乘客是乐山人,在贵州六盘水带了一个小施工队,经常乘坐这一趟车往返于贵州和成都之间。“要过了自贡以后,乘客才稍微多起来。所以说,现在这几个小时最安逸,相当于度假休闲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尾车走至餐车,每节车厢的乘客都不多,负责推着小食品车的工作人员,也难得清闲,坐下来对着窗外发了会呆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在吸烟室聊天的旅客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主要跑货车

        节假日加开客运车

        K853的列车长吴斌的工作间,离餐车不远。他有着20多年铁路工作的丰富经验,跑成都、内江到昆明这条线已4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目前,这条线上更多的是货车。只有到了节假日,我们才会套开重庆,或者临时增加车辆,专门从成都至重庆跑一个临时客运班次。”他解释,“套开”的意思就是,原本跑其他线路的,抵达成都后,不休息,临时载上成都前往重庆的乘客,跑一趟重庆再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吴斌介绍,K853有硬座702个,卧铺300多个。这几年,的确因为成遂渝动车、成渝高铁的客运分担,老成渝铁路的客流量下降了不少。12月18日早上这一趟,成都上车的乘客仅有300多人,要等到过了自贡之后才会满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个人觉得,成渝高铁通车后的5至10年内,老成渝铁路线也不会彻底变为货运线。毕竟,成遂渝动车的票价要高一些,适应的人群,主要还是学生和有中高端消费能力的人。而乘坐老成渝线的乘客,大多是打工群体和沿途的果农、菜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正说着,一位男性乘客提着两大口袋蔬菜经过。他介绍,他从简阳买的菜,准备拿回资阳吃。听了我们的谈话,他插了一句,“这趟车(K853)还是不要停哦,停了我们办事多不方便埃”

        除了他之外,这节车厢还有一位女乘客也提了一口袋菜和一口袋猪肉,她同样是在简阳买的菜,拿回资阳,“(火车)很方便,车费不贵,而且干净,我们宁愿坐火车,不愿坐大巴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12时47分,火车慢慢停靠在了内江站,陆续上来一些乘客,餐厅也开始忙碌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乘坐K853的旅客大多是打工群体和沿途的果农、菜农。

        老成渝铁路的建设者

        人物名片

        姓名:孙贻荪

        年龄:83岁

        当年职务:西南军区军工筑路队第一纵队直属二团参谋

        个人简介:17岁参加成渝铁路建设,后到朝鲜战场任战地记者,回国后在成都铁路部门任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年正修铁路时来了100多名土匪”

        12月17日,难得的冬日暖阳。孙贻荪早早在位于成都建设路附近的家中等候了,紫色外套配灰色帽子,让他看起来十分精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给你准备了一些文字材料,看完了,你对成渝铁路就了解了。”尽管在成都生活了几十年,孙贻荪的口音依然带着故乡江苏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排的火力

        压制百名土匪

        17岁那年的一天上午,正在二野军大上学的孙贻荪刚出操,突然被领导点名,“出列,回营房打背包!”待赶到几十里外的西南军区大操场的成渝铁路开工典礼现场,孙贻荪才知道自己被编入西南军区军工筑路第一纵队直属二团,开赴建设前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担任见习团参谋,上午半天参加劳动,下午半天协调各项工作。”孙贻荪翻出一堆材料,指着上面一张筑路老照片说,那时,国内百废待兴,没有大型机械,修路全靠钢钎、二锤和自制的炸药,每人每天的补贴是1角8分钱,住临时搭建的竹帐篷,顿顿吃南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四川的天气,适宜生墨蚊,特别欺生,专叮外地人。咬得大家浑身都是疙瘩,奇痒难熬。害得人叫苦不迭,连茅房都不敢上。后勤处忙着发万金油,头几天管点用,几天下来,墨蚊竟然适应了这种凉悠悠的味道,赶都赶不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这些都不是最难的。最令部队烦恼的是,不时有土匪来骚扰。那时的土匪很猖獗,白天都敢大规模偷袭修路工地。孙贻荪清楚记得,那是1950年的端午节,他和排长张云山带领一个排的兵力在重庆九龙坡修路,正干得汗流浃背,民工跑来报告:“孙参谋,土匪来了,起码有百号人!”

        孙贻荪马上下令停止修路,准备迎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修路的时候,枪都是整整齐齐架在路边的,随时可以进入作战状态。”孙贻荪手一挥,排长立即整队分发枪弹,地上摆着各种枪支,美国卡宾、日本步枪,全是缴来的,“用超过两倍的火力压制土匪,等我打信号弹,立马收兵!”

        下完攻击命令,孙贻荪一路小跑赶回驻地办公室向团长报告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边,排长张云山带领部队刚转过弯,就与土匪打了照面。顿时,枪声大作,步枪的点射声和美国冲锋枪的嗒嗒声响彻云霄。为了将土匪彻底震慑住,同时也不暴露自己只有一个排的兵力,张云山命令加大火力,冲锋枪和苏式步枪交替攻击,让土匪无还手之力。

        10多分钟后,土匪退走,团长下令不要再往前追,孙贻荪对着天空打出一发信号弹,张云山立即收兵,全排毫发无损。

        决战驷马桥

        600车谷壳帮了忙

        历时一年半,铁路终于修进了成都。当时,第一批负责修建的部队已经被调离,负责修路的换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第6师,上级要求留下来的孙贻荪到该师参与工作。师司令部驻扎在成都东升街一处独院,政治部设在庆云南街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自从进入成都,天气就跟这支部队过不去,每天下雨。

        眼看离7月1日通车时间只有两个月了,部队却在驷马桥被阴雨阻挡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驷马桥这个地方,是通向成都火车站的咽喉要地,有一段700米左右的路段,必须要把路基抬升10多米才能达到铺轨的高度要求。”孙贻荪说,修建路基需要碎石和泥土来夯实,但驷马桥周围全是农田,取土不易,只能人工挑担到远处去寻找。一挑泥巴,从陡峭的跳板往上攀登,最后倒在填方处,一路湿滑摔跤,已损耗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师长罗崇福每天都要求孙贻荪到成都气象台问天气,但得到都是坏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无奈之下,罗崇福想到一个办法:到作坊收购碾米谷壳,把它撒在路上,撒在箢篼里。果然效果很好,跳板上的人脚下再不滑溜,箢篼里也不沾泥巴了。许多加工米的作坊老板,听说驷马桥工地急需大量谷壳,连忙开机打米。一时间,部队运谷壳的汽车络绎不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最少也用了600车谷壳。”孙贻荪回忆。

        激战四十多个昼夜后,驷马桥烂泥疙瘩终于变成了通途。铺轨大队早已等候在旁,随着最后一根落定,轨道旁的旷野里,鞭炮齐鸣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大家兴高采烈拍照时,师长罗崇福招呼孙贻荪,“跟我去成都最豪华的耀华餐厅吃红烧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孙贻荪以为师长要犒劳他,结果师长说,“今天是为你送行,接上级电话,你马上回重庆大军区接受任务,奔赴朝鲜战常”

        华西都市报记者刁明康摄影吕甲

   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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