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西最后南侨机工:70年前在滇缅公路运输抗战物资
2015-04-13
12岁便跳上汽车，驾车穿梭于日军轰炸的滇缅公路的小战士苏荣禄，如今站不起来了。近日，笔者探访了这位91岁高龄的老人——山西现存最后一位南侨机工。
听闻来采访70年前的战斗经历，在女儿搀扶下，老人双手颤抖，扶着床沿，坚持坐起，回忆峥嵘岁月。
据了解，目前国内外南侨机工只有13人还在世。在山西，仅剩苏荣禄一人了。
苏荣禄生于福建永定，两岁时被婶母带到新加坡。抗日战争爆发之前从新加坡回到广州，广州沦陷后转湖南，湖南沦陷后又到昆明，并在昆明学习了驾驶。当时的中国，沿海几乎所有港口都被日军封锁，为打开一条运输通道，滇缅公路修建成功。然而，司机却极为紧缺。以陈嘉庚为首的南侨总会向全体华侨发出紧急通告，征集汽车机修人员及司机回国服务。苏荣禄便在那时开始为抗战运输军备物资。
“那时候路不好，不是现在的柏油路，都是土路。再加上日军轰炸，滇缅公路上经常发生事故，死的人也是最多。”据苏老回忆，一次，他行至贵州附近，遭遇日军飞机低空扫射，一颗炸弹落下，他跳入路边3米多深的壕沟内，扭头看去，车已被炸散了。
像苏荣禄一样，当年，3200多名南洋华侨机工奔走于滇缅公路之上，为前方运输抗战物资。在艰苦条件和日军轰炸下，1800多人长眠于滇缅沿线。
抗战胜利后，苏荣禄辗转进入了国民党将领杜聿明府邸，做了家庭司机。新中国成立后，他又来到山西，结婚生子。
如今，四世同堂，家庭和睦。尽管是中国现存年龄最小的“南侨机工”，苏老也已91岁高龄，讲述20多分钟，老人已显体力不支，常常话到一半便忘了后面的内容。苏荣禄的大女儿苏小红说：“自去年开始，老人已行动不便，反应迟钝，吃饭、休息、穿衣服都需要家人帮助。”
一个月前，他在太原的最后一位老战友蔡明训去世了。得知后，苏老半天没有说话，眼噙泪花，口中频频念着他的名字。
或许能一同回忆往昔的伙伴越来越少了，晚年的苏荣禄最喜欢参加战友聚会。“只要有活动，只要有我的名字，我都会去。现在大部分人都不在了，健在的也难见到，每次碰到都高兴得不行，互相握手，唱歌。”提及战友，老人话语连贯，似有千言万语欲对他们说。
2014年9月3日，来自海内外的南侨机工曾在云南边陲小镇畹町相聚，参加南洋华侨机工回国抗日纪念碑奠基活动，苏荣禄对此念念不忘。尽管如今身体已不适合长途外出，他仍一遍遍提醒女儿，今年还要去，因为“那里有全世界的战友”。
